专业出身的王文峰曾经看守一个工地的路口,有一次,一辆农用拖拉机正从眼皮底下开了出来。“已经是中午了,大家都没吃上饭,我觉得他们挺不容易的。”小王心疼这些农民工兄弟,就让驾驶员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轮胎,然后放行。“拖拉机一上路,我就后悔了,刚刚扫完的路面一下子被掉下来的泥土弄‘花’了。”正巧赶到的队长把小王结结实实地训了一顿。这还不说,大中午的,几个上了年纪的环卫工人重扫了一遍路面。
在这座城市里,新队员脸上的学生气,和鼻梁上的眼镜时刻都在提醒着别人,有些眼光老辣的商贩一眼便能把他们“拎”出来。“我们不是很怕他们,他们毕竟是刚来的。”一位饮食店的老板笑嘻嘻地说。
光凭着“可爱的固执”,和一副“菩萨心肠”,未必能让所有的执法对象都买账。跟随新队员的执法过程,记者发现,他们的一百句好话,往往顶不上老队员的一声吆喝。
“文明执法真的很难,那只是一种理想状态。”一位新队员忧心忡忡地表示,“这样下去,有一天我也会那么做。”
“不采取强制措施,解决不了问题。”一位老队员语气坚决地告诉新队员。“小商贩也分两种,有的是迫于生计,违规经营;有的却是欺行霸市,甚至和黑恶势力有关联。”这位老队员不留情面地指出:“新队员往往把所有人都想得很善良。”
“有些时候,问题的症结并不在我们身上,而与体制有关。”王文峰在执法中常常遭遇这样的尴尬——当他劝导别人不要在此经营时,对方反问,该在哪里经营?那一刻,小王不知如何作答,因为他并不能代表规划部门的意见。
城市的发展需要整齐划一的市容,弱势群体的生存更需要一定的空间,这样的矛盾,不仅仅是提高执法水平就能解决的。“我们没有审批权、规划权,只有执法权,和小商小贩打交道最多的却是我们。”一位老队员无奈地说。
“新招的这批孩子,前途不可限量”
通过总结几个月来的得与失,高学历城管队员们开始反思社会对于自身的真实诉求,以及自己对于社会的现实价值。
“每天早上看到干净的街道和整齐的店铺,就很欣慰。”王文峰坦言,没有城管的街道真是不敢想象。不过,为了这条街道的秩序,在过去的三个月里,小王只休息了三天。
上岗以来,沈黎红时常翻起第一天报到时写下的日记:“远远地看到一片蓝白相间的简易板房掩映在绿树丛中,心中多少有些失落,头顶国徽,身扛肩章竟然会栖居于如此简陋的办公环境里”。
有一段时间,小沈去区里送材料,每次路过检察院和法院门口